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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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蘇知檐手一抖。
“嗷！！”
冰淇淋包裝擦著傷口劃過去, 麻咧咧的。
沈年璟支著手，哭笑不得，“我說的是‘我答應你’，沒錯吧？”
蘇知檐忙低頭往他手上呼呼氣, “對不起對不起！”
蘇知檐很意外。
沈年璟沒生氣, 而且還答應了他的請求。
大腦提前預設好的邏輯鏈在這一刻瞬間崩塌。
沈年璟這個人的行為好像從不按常理出牌, 或者說沒有符合過他腦中設想過的任何一條道路。
他手裏捏著棉簽, 拉過沈年璟的手, 在和自己只有兩個手掌的距離停下，把藥水均勻地塗抹到沈年璟手指上，動作很輕。
沈年璟低頭看他。
蘇知檐眼睫長而密，日光從側面投過來，在他鼻側灑下一彎陰影, 他認真專註的目光裏, 映著沈年璟泛紅灼熱的手。
沈年璟指尖一顫。
蘇知檐皺眉，“別亂動。”
“你出去吧，餃子我煮。”上完藥，他轉身把藥箱收拾好交到沈年璟手裏, 然後拿起抹布把臺子上的水漬擦幹。
沈年璟看他動作嫻熟, 笑容平和, “不知道為什麽，看你這樣我總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蘇知檐幽幽回頭, “大概正常人幹活從來都是有條不紊的，不像某人毛毛躁躁還能把自己燙著。”
沈年璟：“。”
他輕笑一下, “哈！好, 那我倒要嘗嘗正常人煮的餃子。”
“呵。”蘇知檐轉回頭。
沈年璟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拂過隱約的熱風, 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笑意。
他垂眸看了看自己被塗過手的指尖，只覺得被燙傷的灼燒感從手指逐漸蔓延，隨著血液鼓動，充斥心臟。
蘇知檐盛出餃子，轉身，“傷員也別傻站著，過來拿盤子。”
沈年璟回過神，笑著應了一聲。
“哦，來了來了！”
正常人煮的餃子是真好吃啊！
之前沈年璟一個人在家，雖然自認為熟練掌握如何在沸水中下凍餃子，但每次不是有幾個破皮的就是有半生不死泛白的，或者煮時間長會爛幾個，皮都能泡滂……
沈年璟看著碗裏個個完整、面皮光潔漂亮的餃子，忍不住驚呼，“蘇哥，以後我跟你混了！”
蘇知檐：“……”
他沒吭聲，心情有些覆雜地戳了戳碗裏的餃子，沒什麽胃口。
沈年璟答應他的請求，他很感謝，心裏也松口氣。
但他答應得太輕松了，蘇知檐完全不知道他心裏怎麽想的。
沈年璟這樣熟練與人相處之道，對朋友還很用心，這麽做很有可能是為了不讓場面太難堪，給他一個臺階。
他心裏肯定還是很介意的。
“哇蘇知檐！”對面的沈年璟忽然又大聲驚呼，“你這餃子煮得跟現包的一樣，好吃又筋道！”
他咋咋呼呼的樣子好像蘇知檐剛剛不是煮了餃子，而是做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滿漢全席。
“你好誇張。”蘇知檐低聲道。
只是煮個餃子而已啊。
“怎麽會！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可能又要把它煮成‘面片湯’了！”沈年璟面上露出笑容，“你可能就會說我可真會做課題創新，這能力用在專業上肯定能發一篇一區。”
蘇知檐一下笑出聲，眉眼彎起，笑容很明亮。
沈年璟看著他，眼眸閃爍。
“哎，這個辣椒醬特別好吃！”他拿起餐桌雜物架上的醬料，打開蓋子放到蘇知檐碗邊，“很香很辣還不嗆，你喜歡的話廚房還有兩瓶新的，你可以帶去宿舍。”
說完，他頓住，開口強調，“不許給溫北那小子吃。”
“溫北也吃不了辣啊，給他吃辣如同謀他財害他命。”蘇知檐覺得沈年璟這句話說得莫名其妙，低頭挖了點辣椒醬放到餃子上，咬了一口。
是他喜歡的口味。
剛剛還疲憊怠懶的食欲頓時起來。
“你媽媽不在家嗎？”
“出差了，給我留了一冰箱的餃子讓我必須在她回來之前吃完。”
蘇知檐想起打開冰箱的那一刻看到的場面。
密封盒、保鮮袋層層堆疊，像山一樣堆滿冰箱，所有的餃子頂大飽滿。
“所以啊，”沈年璟嘴角耷拉，“你要是不幫我消滅，我的胃就要壯烈犧牲了。”
“……”蘇知檐笑了一笑，怪不得他忽然給他回消息讓他來家裏吃餃子。
原來真的是餃子實在吃不完了。
之前來的時候心裏壓著事，現在事情說開他輕松很多，就有空去思考別的事情，沒想到他還沒想出來沈年璟為何突然聯系他，答案就這麽顯而易見了。
算了，蘇知檐心想，好歹他吃了一頓味道很好的餃子。
面前忽然伸過來一只手，臉頰被輕輕碰了一下，指尖微涼。
蘇知檐楞住，擡頭看沈年璟。
面前的人收回手，若無其事般看了眼自己的手指，然後看他，“就碰了一下，有用嗎？”
“這樣你今晚就能休息好了嗎？”
蘇知檐感覺臉有些熱，放下勺子，擡手用手背拍了拍，目移，“只要有肢體接觸就行了……”
臉頰被他的手背擠著鼓起。“今天我們早就接觸過，不用你特地再碰一次。”
“哦……”沈年璟嘆了口氣，似乎有點遺憾。
蘇知檐擡眼看他，感覺哪裏不對勁。
沈年璟吹了吹餃子，即便左手拿著叉子吃也吃得很香。
蘇知檐低頭。
到底是哪裏不對呢？
“我能問問你那個重覆的夢是什麽內容嗎？”沈年璟左手抽紙擦了擦嘴，好奇道，“噩夢……難不成是被鬼追？被怪物追？鬼打墻？深海恐懼還是巨物恐懼？恐高恐黑？”
他一順溜問了好多，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正常，眼神裏露出好奇。
蘇知檐心頭一跳。
他知道是哪裏不對了。
“你難道沒有懷疑過我說謊嗎？”他問。
太奇怪了，沈年璟聽到他的那番話不生氣就算了，不生氣還願意和他做朋友說明是沈年璟自己人好，但他怎麽這麽容易就信了。
這麽扯淡的“真相”，按理說正常然都該質疑才對啊？
難道說話真的要避讖？蘇知檐心想，他天天對沈年璟說“神經病”“犯病”“有病”這樣的字眼。
難不成他真的被他說得不正常了？
“……………………”
沈年璟緩緩地眨了眨眼。
長久的沈默。
空氣又凝滯了，但蘇知檐覺得時間沒之前漫長，所以耐心很足地等待回答。
沈年璟掛著營業般的禮貌微笑，一動不動看著他。
良久，他氣勢恢宏地揚起左手，聲音洪亮，“因為我對你的信任堪比我對祖國和黨的！”
“都一樣的深信不疑，忠貞不渝，誓死追隨！”
語氣堅定，字字鏗鏘有力
蘇知檐淡淡地看著他。
好嘛，又開始發表愛國宣言了。
祖國母親要是知道她有一個大好兒子三天兩頭都要提她一嘴，一定能更加繁榮富強。
沈年璟被盯得有點心虛。
他放下手，輕咳了一聲，“餃子快涼了。”說完低頭狂吃，頭都要埋到碗裏。
蘇知檐欣賞了一會“鴕鳥埋沙”，倒了杯果汁推到他面前，“別噎著。”
沈年璟：“……謝、謝謝。”
蘇知檐搖頭長嘆一口氣，“你一點都不會撒謊。”
沈年璟動作頓住。
“多虧你學了數學，要是去學表演，白瞎你這一張好臉。”
沈年璟擡頭，眸光閃爍，“你是覺得我帥嗎？”
蘇知檐看傻子的一樣的目光看著他，平靜道，“我是覺得你傻。”
“……哦。”沈年璟低下頭，沈默，又不服氣道，“傻人有傻福，我的福氣在後頭！”
“而且你之前還說我不去演戲是內魚的一大遺憾，現在怎麽能變卦呢。”
蘇知檐笑出聲，“你連氣話都聽不出來嗎？”
氣氛微妙地凝滯了一會兒。
房間忽然變得很安靜，秒針走動的聲音都是如此清晰。
蘇知檐蹙眉，有些懊惱。
他不該提這件事的。
沈年璟哂笑一下，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然後左手撐著臉看著蘇知檐，端詳了他好一會兒。
他眼眸狹長，是很標準的鳳眼，目光明亮，帶著少年的銳氣。
蘇知檐被那雙眼睛看著，只覺得眼神很深邃，還有點莫名的溫柔，而眼裏有他看不懂的情緒。
他忽然有種預感，沈年璟可能要把之前事情的解釋告訴他了。
他手掌微曲，有些緊張。
“那你現在生氣嗎？”沈年璟突然這麽一問。
“？”蘇知檐疑惑，“我現在為什麽要生氣？”
“因為你一會可能會生氣。”沈年璟語氣篤定，緊接著抿嘴，“我在思考要不要先去廚房拿個鍋蓋。”
蘇知檐：“……”看來真的不是什麽好話。
“蘇知檐。”沈年璟又叫了下他的名字，雙手放到膝蓋上，正視他。
蘇知檐心裏一緊，下意識坐好，兩個人面對面，背都挺得很直，坐姿端正，活像大廠面試。
“其實我也做過夢。”沈年璟道。
蘇知檐瞳孔一縮，“……什麽？”
什麽夢？和他一樣嗎？
那……他還是在下面嗎？
蘇知檐忽然感覺臉上燒起來，從脖頸一下紅到耳後。
沈年璟“唔”了一聲，“你怎麽了？”
他做好心理準備開了個頭，還沒說幾句呢蘇知檐怎麽上頭了？
難道空氣裏含有酒精？
不對，那最先上頭的應該是他。
“沒事……我去拿個冰淇淋。”蘇知檐火速起身逃到廚房門口。
借助冰箱的遮擋，蘇知檐狠狠閉了閉眼。
自己的道歉對象原來做著和自己同樣的夢而且瞞得好好的。
靠！還有什麽比這更社死的嗎！
他今天就不該過來！
臉還是很熱，蘇知檐揉揉臉，雙手拿起冰淇淋。
他餘光瞟向餐廳，沈年璟垂著頭，並沒有往他這邊看。
“咳。”他鼓起勇氣，大聲問，“你要吃嗎？”
“不用——”餐桌上傳來拉長的聲音，語調上揚，很有邀功的嫌疑，“本來就是給你買的。”
蘇知檐：“……”
靠！
零度以下的冰淇淋突然和燙手山芋一樣……
他吸了兩口的冰箱的冷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一直躲在這裏不是辦法，而且還很浪費電。
“……”他麻木地關上冰箱門，收起了自己最後一份“體面”。
沒關系。
他安慰自己。
和沈年璟這樣不符合常理的非正常人在一起，應該學得臉皮厚一點。
不然以後估計處處都是火焰山！
他深吸一口氣，拆開冰淇淋包裝狠狠咬了一大口。
“！”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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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知檐手一抖。
“嗷！！”
冰淇淋包裝擦著傷口劃過去, 麻咧咧的。
沈年璟支著手，哭笑不得，“我說的是‘我答應你’，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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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知檐很意外。
沈年璟沒生氣, 而且還答應了他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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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年璟這個人的行為好像從不按常理出牌, 或者說沒有符合過他腦中設想過的任何一條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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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年璟低頭看他。
蘇知檐眼睫長而密，日光從側面投過來，在他鼻側灑下一彎陰影, 他認真專註的目光裏, 映著沈年璟泛紅灼熱的手。
沈年璟指尖一顫。
蘇知檐皺眉，“別亂動。”
“你出去吧，餃子我煮。”上完藥，他轉身把藥箱收拾好交到沈年璟手裏, 然後拿起抹布把臺子上的水漬擦幹。
沈年璟看他動作嫻熟, 笑容平和, “不知道為什麽，看你這樣我總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蘇知檐幽幽回頭, “大概正常人幹活從來都是有條不紊的，不像某人毛毛躁躁還能把自己燙著。”
沈年璟：“。”
他輕笑一下, “哈！好, 那我倒要嘗嘗正常人煮的餃子。”
“呵。”蘇知檐轉回頭。
沈年璟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拂過隱約的熱風, 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笑意。
他垂眸看了看自己被塗過手的指尖，只覺得被燙傷的灼燒感從手指逐漸蔓延，隨著血液鼓動，充斥心臟。
蘇知檐盛出餃子，轉身，“傷員也別傻站著，過來拿盤子。”
沈年璟回過神，笑著應了一聲。
“哦，來了來了！”
正常人煮的餃子是真好吃啊！
之前沈年璟一個人在家，雖然自認為熟練掌握如何在沸水中下凍餃子，但每次不是有幾個破皮的就是有半生不死泛白的，或者煮時間長會爛幾個，皮都能泡滂……
沈年璟看著碗裏個個完整、面皮光潔漂亮的餃子，忍不住驚呼，“蘇哥，以後我跟你混了！”
蘇知檐：“……”
他沒吭聲，心情有些覆雜地戳了戳碗裏的餃子，沒什麽胃口。
沈年璟答應他的請求，他很感謝，心裏也松口氣。
但他答應得太輕松了，蘇知檐完全不知道他心裏怎麽想的。
沈年璟這樣熟練與人相處之道，對朋友還很用心，這麽做很有可能是為了不讓場面太難堪，給他一個臺階。
他心裏肯定還是很介意的。
“哇蘇知檐！”對面的沈年璟忽然又大聲驚呼，“你這餃子煮得跟現包的一樣，好吃又筋道！”
他咋咋呼呼的樣子好像蘇知檐剛剛不是煮了餃子，而是做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滿漢全席。
“你好誇張。”蘇知檐低聲道。
只是煮個餃子而已啊。
“怎麽會！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可能又要把它煮成‘面片湯’了！”沈年璟面上露出笑容，“你可能就會說我可真會做課題創新，這能力用在專業上肯定能發一篇一區。”
蘇知檐一下笑出聲，眉眼彎起，笑容很明亮。
沈年璟看著他，眼眸閃爍。
“哎，這個辣椒醬特別好吃！”他拿起餐桌雜物架上的醬料，打開蓋子放到蘇知檐碗邊，“很香很辣還不嗆，你喜歡的話廚房還有兩瓶新的，你可以帶去宿舍。”
說完，他頓住，開口強調，“不許給溫北那小子吃。”
“溫北也吃不了辣啊，給他吃辣如同謀他財害他命。”蘇知檐覺得沈年璟這句話說得莫名其妙，低頭挖了點辣椒醬放到餃子上，咬了一口。
是他喜歡的口味。
剛剛還疲憊怠懶的食欲頓時起來。
“你媽媽不在家嗎？”
“出差了，給我留了一冰箱的餃子讓我必須在她回來之前吃完。”
蘇知檐想起打開冰箱的那一刻看到的場面。
密封盒、保鮮袋層層堆疊，像山一樣堆滿冰箱，所有的餃子頂大飽滿。
“所以啊，”沈年璟嘴角耷拉，“你要是不幫我消滅，我的胃就要壯烈犧牲了。”
“……”蘇知檐笑了一笑，怪不得他忽然給他回消息讓他來家裏吃餃子。
原來真的是餃子實在吃不完了。
之前來的時候心裏壓著事，現在事情說開他輕松很多，就有空去思考別的事情，沒想到他還沒想出來沈年璟為何突然聯系他，答案就這麽顯而易見了。
算了，蘇知檐心想，好歹他吃了一頓味道很好的餃子。
面前忽然伸過來一只手，臉頰被輕輕碰了一下，指尖微涼。
蘇知檐楞住，擡頭看沈年璟。
面前的人收回手，若無其事般看了眼自己的手指，然後看他，“就碰了一下，有用嗎？”
“這樣你今晚就能休息好了嗎？”
蘇知檐感覺臉有些熱，放下勺子，擡手用手背拍了拍，目移，“只要有肢體接觸就行了……”
臉頰被他的手背擠著鼓起。“今天我們早就接觸過，不用你特地再碰一次。”
“哦……”沈年璟嘆了口氣，似乎有點遺憾。
蘇知檐擡眼看他，感覺哪裏不對勁。
沈年璟吹了吹餃子，即便左手拿著叉子吃也吃得很香。
蘇知檐低頭。
到底是哪裏不對呢？
“我能問問你那個重覆的夢是什麽內容嗎？”沈年璟左手抽紙擦了擦嘴，好奇道，“噩夢……難不成是被鬼追？被怪物追？鬼打墻？深海恐懼還是巨物恐懼？恐高恐黑？”
他一順溜問了好多，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正常，眼神裏露出好奇。
蘇知檐心頭一跳。
他知道是哪裏不對了。
“你難道沒有懷疑過我說謊嗎？”他問。
太奇怪了，沈年璟聽到他的那番話不生氣就算了，不生氣還願意和他做朋友說明是沈年璟自己人好，但他怎麽這麽容易就信了。
這麽扯淡的“真相”，按理說正常然都該質疑才對啊？
難道說話真的要避讖？蘇知檐心想，他天天對沈年璟說“神經病”“犯病”“有病”這樣的字眼。
難不成他真的被他說得不正常了？
“……………………”
沈年璟緩緩地眨了眨眼。
長久的沈默。
空氣又凝滯了，但蘇知檐覺得時間沒之前漫長，所以耐心很足地等待回答。
沈年璟掛著營業般的禮貌微笑，一動不動看著他。
良久，他氣勢恢宏地揚起左手，聲音洪亮，“因為我對你的信任堪比我對祖國和黨的！”
“都一樣的深信不疑，忠貞不渝，誓死追隨！”
語氣堅定，字字鏗鏘有力
蘇知檐淡淡地看著他。
好嘛，又開始發表愛國宣言了。
祖國母親要是知道她有一個大好兒子三天兩頭都要提她一嘴，一定能更加繁榮富強。
沈年璟被盯得有點心虛。
他放下手，輕咳了一聲，“餃子快涼了。”說完低頭狂吃，頭都要埋到碗裏。
蘇知檐欣賞了一會“鴕鳥埋沙”，倒了杯果汁推到他面前，“別噎著。”
沈年璟：“……謝、謝謝。”
蘇知檐搖頭長嘆一口氣，“你一點都不會撒謊。”
沈年璟動作頓住。
“多虧你學了數學，要是去學表演，白瞎你這一張好臉。”
沈年璟擡頭，眸光閃爍，“你是覺得我帥嗎？”
蘇知檐看傻子的一樣的目光看著他，平靜道，“我是覺得你傻。”
“……哦。”沈年璟低下頭，沈默，又不服氣道，“傻人有傻福，我的福氣在後頭！”
“而且你之前還說我不去演戲是內魚的一大遺憾，現在怎麽能變卦呢。”
蘇知檐笑出聲，“你連氣話都聽不出來嗎？”
氣氛微妙地凝滯了一會兒。
房間忽然變得很安靜，秒針走動的聲音都是如此清晰。
蘇知檐蹙眉，有些懊惱。
他不該提這件事的。
沈年璟哂笑一下，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然後左手撐著臉看著蘇知檐，端詳了他好一會兒。
他眼眸狹長，是很標準的鳳眼，目光明亮，帶著少年的銳氣。
蘇知檐被那雙眼睛看著，只覺得眼神很深邃，還有點莫名的溫柔，而眼裏有他看不懂的情緒。
他忽然有種預感，沈年璟可能要把之前事情的解釋告訴他了。
他手掌微曲，有些緊張。
“那你現在生氣嗎？”沈年璟突然這麽一問。
“？”蘇知檐疑惑，“我現在為什麽要生氣？”
“因為你一會可能會生氣。”沈年璟語氣篤定，緊接著抿嘴，“我在思考要不要先去廚房拿個鍋蓋。”
蘇知檐：“……”看來真的不是什麽好話。
“蘇知檐。”沈年璟又叫了下他的名字，雙手放到膝蓋上，正視他。
蘇知檐心裏一緊，下意識坐好，兩個人面對面，背都挺得很直，坐姿端正，活像大廠面試。
“其實我也做過夢。”沈年璟道。
蘇知檐瞳孔一縮，“……什麽？”
什麽夢？和他一樣嗎？
那……他還是在下面嗎？
蘇知檐忽然感覺臉上燒起來，從脖頸一下紅到耳後。
沈年璟“唔”了一聲，“你怎麽了？”
他做好心理準備開了個頭，還沒說幾句呢蘇知檐怎麽上頭了？
難道空氣裏含有酒精？
不對，那最先上頭的應該是他。
“沒事……我去拿個冰淇淋。”蘇知檐火速起身逃到廚房門口。
借助冰箱的遮擋，蘇知檐狠狠閉了閉眼。
自己的道歉對象原來做著和自己同樣的夢而且瞞得好好的。
靠！還有什麽比這更社死的嗎！
他今天就不該過來！
臉還是很熱，蘇知檐揉揉臉，雙手拿起冰淇淋。
他餘光瞟向餐廳，沈年璟垂著頭，並沒有往他這邊看。
“咳。”他鼓起勇氣，大聲問，“你要吃嗎？”
“不用——”餐桌上傳來拉長的聲音，語調上揚，很有邀功的嫌疑，“本來就是給你買的。”
蘇知檐：“……”
靠！
零度以下的冰淇淋突然和燙手山芋一樣……
他吸了兩口的冰箱的冷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一直躲在這裏不是辦法，而且還很浪費電。
“……”他麻木地關上冰箱門，收起了自己最後一份“體面”。
沒關系。
他安慰自己。
和沈年璟這樣不符合常理的非正常人在一起，應該學得臉皮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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